滴答...滴答...滴答...
余婉婉听着耳边有规律的水滴声,冰冷的手已经感觉到沉重。酒店发生倒塌前一刻,她正躺在丈夫何鸣生的怀里,想着隔离很快就要结束了,他们可以出门了。还一起计划等隔离观察结束之后就回去许久未见地家,陪爸爸妈妈好好吃一顿饭。可是余婉婉怎么耶想不到,意外来得这么快,这么措不及防。
突如其来地巨大动荡和一瞬间地下坠感,在几秒之间无数块石砸下,余婉婉瞬间看到一块巨大的墙体冲天花板上砸下来,何鸣生第一时间抱住余婉婉朝床角滚去。铺天盖地的灰尘从席卷而来,耳边都是石块砸落的声音,眼前一片黑。
再睁眼时,余婉婉发现生存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而自己却没有感觉任何的痛感,这印证着自己没有受任何的伤。她心里一颤,伸手向旁边的何鸣生摸了过去,当摸到的不是何鸣生的身体,而是一块巨大的砖墙,手心传来的湿意,是血!她的心剧烈的颤抖起来。
余婉婉:鸣生,鸣生!你流血了,你有没有事?”
何鸣生被压在石板下,身上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了,也许是全身的绞痛,太过于痛感了,他的身体已经麻木。但是为了安抚余婉婉,他还是故作轻松的回答。
何鸣生:嘘...乖,我没事,不怕不怕,我在呢。”
哇的一声,余婉婉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余婉婉:你千万不能有事的,答应我!”
何鸣生:“好好,听你的。”
他何鸣生咧嘴一笑,狭窄的空间都是他浅浅的笑声。
余婉婉:“都是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笑的出来,”
何鸣生:“你可是我老婆啊,嘿嘿!我听老婆的话。”
余婉婉满脸是泪,又气又舍不得的样子。
余婉婉:“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正经。”
何鸣生感到喉咙窜上一股痒意,忍不住咳了咳。
何鸣生:“你总不能让我做个哭死鬼吧!”
余婉婉被何鸣生咳嗽声吓到了,他怔了怔,她猛然想起手心的血迹。
余婉婉:“不会的,你不会死的。”
胸口的伤,腿上的伤,背上的伤,更有五脏六腑的伤,何鸣生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他的身体开始慢慢发寒,意识也已是开始模糊起来
何鸣生:“老婆,你能听我讲个故事吗?”
余婉婉:“嗯!”
余婉婉泪眼朦胧的点了点头。何鸣生嘴角微弯,双眼有点涣散,思绪却有些飘远,仿佛是陷入了回忆。
何鸣生:“午睡的时候,我做的一个噩梦,我梦到了我刚进部队的时候,我有一个好兄弟,每天我们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训练,感情很好。梦里,我们去汶川地震的救援前线执行任务,那是我第一次参加的行动,我们一共去了30多个人,其中有我和我的好兄弟,不巧的是在我们在开展搜救工作的时候,遇上了余震,更可怕的是我们遇上了泥石流,我们被掩埋了。当时他就在我身边,就像我们现在这样,等待着救援。我的好兄弟受了伤,他为了救我,被石头砸断了腿。可是他忍住疼痛,一边安慰我,一边护着我。我们不知道在废墟下待了多久,空气越来越少,体力耶渐渐不支。他咬破了手腕,把血喂给我。”
说到这,何鸣生的身体开始打着冷战,剧烈的颤抖起来,面庞更是扭曲着,似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余婉婉“然后呢?”
余婉婉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她知道,这不是一个故事,而是真实在何鸣生身上发生的事情,那最让他难以释怀的事情!
何鸣生的眼泪一滴一滴的从面颊上滑落
何鸣生:“然后,他死了。他把生存的机会让给了我,失血过多而死。”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何鸣生哭的像个孩子一样,哽咽的泣不成声。余婉婉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在所有人眼中,何鸣生是一个坚强的人,可是此时此刻的他却哭的像个孩子一样伤心欲绝。余婉婉感觉到自己的心快要碎了,她终于明白,何鸣生为什么坚持一定要在退役之后来武汉一次,他是想去看看因他而死的兄弟的家人是否过得好。余婉婉忽然发现,那个总是嬉皮笑脸的何鸣生,心里是那么的柔软。
余婉婉:“我相信你的好兄弟从来没有怪你的。”
何鸣生惨然一笑,眼泪从眼眶缓缓滑落。余婉婉看不见何鸣生的样子,却从他的声音中听到了些许哽咽。
何鸣生:“我的战友都是这么跟我说的,可是他在我眼前缓缓闭上眼的样子,我永远都忘不了。”
余婉婉:你还有我,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余婉婉忍着眼泪,努力伸手去握住何鸣生冰凉的手掌。
何鸣生:“老婆,你喜欢听我讲故事吗?”
话落,余婉婉的脑海中浮现了何鸣生那张坏坏的笑脸,然而这一刻,余婉婉却是觉得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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