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到程北尧半天憋出这么一句，心下微恼正待开口时，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就响了，男人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去沙发上坐会儿，然后伸手接了电话。
后面等着等着她就开始困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便那么在男人讲电话的声音中沉沉睡去，因为中途被打断，所以关于搞不搞特殊化的事就不了了之。
第二天是周末，也算是姜立正式上班前的最后一个周末。
早晨醒来，她脑袋还枕在程北尧结实的手臂上，贴在后颈处的肌肉源源散发着温热感，小麦色的皮肤富有弹力而又带着韧性，姜立动了动脖子，轻轻闭上眼睛享受这难得一刻的安宁与舒适，当然，乱动的后果便是，把男人给吵醒了。
“磨来磨去很舒服？”
姜立睁开眼睛，就撞上男人的一双黑眸。
“嗯，比枕头舒服。”她懒懒翻了个身，放过程北尧那只僵麻的手臂。
其实哪比得上枕头那么柔软，只是喜欢闻他身上的味道罢了，淡淡的健康体味，让她觉得很安心。
卧室很安静，不过一会儿，本来醒着的姜立，渐渐又有了睡意。男人的大手随意搁在她发顶，手指偶尔几不可微的触碰到她头皮时，会有种酥麻的催眠效应传遍全身。
“想睡就再睡会儿。”头顶传出男人低沉浓郁的嗓音，听在她耳朵里，无疑成了这个清晨醒来后最动人的旋律。
看到程北尧掀被子准备起床，姜立稍清醒了些，心思一转，便撑着脑袋哝哝的问：“每天清晨都去跑步，这么多年你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有时候，她会轻而易举的去佩服一个人的毅力，因为在她身上，正是缺乏这种品质。
程北尧看了她一眼，把脱下的睡衣随手搭在沙发上，“一件事做两三次需要坚持，做得多了，就成了习惯。”
姜立小脸微红，不自然的点点头，不知道是真懂还是敷衍，男人赤着上身，露出精壮又紧致的肌肉线条，只穿着平角内裤，某处成熟男性的体态特征显得格外明显。
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换衣服，以前这个时间点，要么她还睡着，要么男人从浴室洗完澡后出来时就直接把衬衣西裤套上了。
其实两个人连最亲密的事都已经做过，难道还要在乎这些视觉感受？
姜立默默鄙视自己。
“那个，你等我一下。”说完她麻利的从床上蹦起来。
程北尧身上换了件黑色休闲装，站在阳台与卧室间的隔离门前，看她急匆匆趿着拖鞋跑进浴室，大约五分钟的时间后又出来，双颊两边的发丝有些湿润，可能是刚洗完脸的原因，一张小脸粉扑扑格外红润。
姜立不想让男人久等，进衣帽间随手挑了件运动服换上，等出去后，才发现程北尧身上穿的那件黑色POLO衫和短裤。
一黑一白，颜色很搭。
“以后，你带着我一起晨跑。”她仰头看男人，白色的运动装将她整个人衬得格外有精神。
程北尧低着目光，静静看了她一会儿，然后伸出手，一边替她整理被不小心卷进去的领口一边问，“每天能起得来？”
睡懒觉成了姜立根深蒂固的习惯，一时半会儿想要克服恐怕有些困难。
“起不来就让闹钟一遍又一遍的折磨我耳朵。”她说的兴高采烈，好像不是在说她自个似的。
男人不可置否的一笑，没有说话，牵着她下了楼。
晨间，空气湿润，氧分子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的钻入呼吸道，那种感觉，让人仿佛如获得了新生。
这个城市的空气，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是温柔的。姜立站在花台前，深吸了口气。
经济带动南市的发展，让以前的绿水青山变成了现在的金山银山，只是，华丽的背后，伴随着时不时的雾霾和悬浮颗粒。
后花园围绕在别墅周围，环形的小路如果折合成直线，估摸有三四公里的样子，姜立曾经在这里住了许多年，此时才知道，原来程北尧当初买下的这片区域面积竟如此大。
那么多年，即便她身处这栋房子，却错过忽视了很多。
比如，因为从来没早起跑过步，所以不知道李叔每个周末早上的六点半就会准时把车开到后花园进行清洗，尽管外面的车行或许比他自己洗得干净，但他把这当成了一种习惯，也是一种生活态度。
不仅仅是坚持，也是习惯和态度。
就像程北尧说的，两三次需要坚持，年复一年，就成了习惯。
她的人生，有做过多少坚持并习惯下来的事？好像没有，唯一一件，喜欢程北尧，但想想似乎也没有坚持下来过，因为三年前刚被送入监狱的那会儿，她对男人的爱一度演变成了恨。
整整五圈，程北尧平缓的控制着速度，为了让她能够跟得上步子，到了后面，甚至变成了男人散步而她在身旁慢吞吞一步步艰难的往前挪动。
快到七点半的时候，姜立喘着大气满脸通红的停下来。
又累，又渴，又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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