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大概也有生理期吧？”看着眼前阴晴不定的人，周方仪耸耸肩。到底是签过了合同，她还是抓起文件心不在焉地翻动着。“竟然没和我据理力争？难不成是我不值得她多费口舌了？”眼前人乖顺的模样非但没让傅近年心情变好，反而心中的火气更甚。
他强迫自己不要在意，但大脑像是不受控制似的，总是不住地闪出周方仪于苏雾笙调笑打闹的模样。“要命。”带着怒气的傅近年下意识地将键盘敲得“啪啪”响，整个办公室都回荡着他愤怒地键盘敲击声。
“要不，还是问一问吧。”眼前人的怒气丝毫影响不到沉浸在思绪里的周方仪，她撑着下巴，脑中满是如何正确开口问问题的模拟训练。她思索的太过入神，便许久没有翻动摊在眼前的文件。
“你又在想什么？”许是周方仪发呆的模样太过明显，低沉的男声再也按耐不住，出言道。“啊，我在......”忽然被点名的周方仪有一瞬间的紧张，随后便飞快调整情绪，“我在看文件啊。”她笑着指了指眼前的文件夹，“还挺复杂的，哈哈哈。”她干笑两声，妄图蒙混过关。
“......”傅近年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不知怎的，他有一种智商被鄙视了的感觉。“你确定，一个文件封面需要看这么久吗？”他眯起眼，脸上的表情似是有些危险。
“额......”要让周方仪准确形容此时的心情，她大概会用梦回上课开小差被教导主任当场抓获来形容，“需要？”倒也不是她嘴硬，只是被傅近年忽然出现的总裁气质所威慑，她有些紧张，嘴里也下意识地开起了火车。
这副样子在傅近年的眼里完全变了味，他额角跳了跳，心中的火气更甚了，“我希望，你的工作是有效率的。”头一次，他用上了批评下属的语气，“不要在工作时间里，想东想西。”
“我......”周方仪本就被要不要表明态度的事情搞得心烦意乱，眼下还要面对眼前不知为何忽然阴阳怪气的上司，她的好脾气也要用光了。“好，发呆这件事的确是我不对。”她将文件丢在桌上，文件并不算薄，与桌子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但请您明确一点，我已经下班了。”周方仪双手环胸，一副自我防御的姿态，“义务劳动是自由的，我可以选择什么时候做，什么时候不做。”
从未见过周方仪发脾气的傅近年经由一瞬间被她吼愣了，他微微挑眉，眼中带了些不可思议。两人僵持不动，四目对望，谁都没有率先开口打破一室的沉默。“咚，咚。”办公室的门被敲了两下，“进。”傅近年收敛起面上的表情，再度恢复看不出情绪的模样。
“傅总，午饭到了。”刘助理从门缝里探出头，又将手中的保温盒放在门口，“我先回去了，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说罢，又轻手轻脚地将办公室的门关好。
僵持的氛围被打破，一时间，竟有些尴尬。“我去拿饭。”周方仪率先起身，她实在受不了和傅近年大眼瞪小眼的氛围，便忙不迭地走向一旁。“刚刚，对不起。”身后忽然传来别别扭扭的男声，她脚下一顿，错愕回头。
“其实......”有些话大概还是挑明说比较好，傅近年迟疑片刻，还是说出了心中最深的想法，“我有些在意苏雾笙和你说了些什么，因为过于在意，所以......”大方承认自己吃醋着实考验脸皮的厚度，傅近年越说声音越小，直到最后几个字即便周方仪竖起耳朵，都听不真切。
“你为什么在意呢？”这大概是个好机会，周方仪眨眨眼，忽然开口问道。“我……”这个问题完全不在他的意料之中，傅近年顿住了，片刻才发出声响，“我也不知道。”一想到周方仪和苏雾笙在一起，他心中的情绪翻涌起来，傅近年无法用语言描述，便诚实地回答了脑中的答案。
“你很想知道我们聊了什么吗？”周方仪转身坐回到座位上，她翘着脚，一双圆眼里满是志在必得，“只要你说出你心中的想法，我就告诉你我们聊了什么。怎么样？是不是很公平？”
少见的，周方仪露出咄咄逼人的神情。但神奇的是，本应该反感这种模样的傅近年并没有任何负面情绪，相反的，他甚至跟着她的要求，在脑中认真思考起如何正确表达自己情绪的这个问题。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周方仪靠在座椅上，丝毫没有失去耐心。她望向电脑旁的男人，薄唇轻抿，眼神也很是专注，似是在思考什么人生大事。
“我觉得，我是在吃醋。”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男人这样答到，“占有欲和控制欲在作祟，让我没办法对这件事视而不见。”他说得坦荡，似是这等小事根本不需要带有情绪。若不是周方仪注意到他紧紧握成拳的手，怕是真要误以为傅近年对此事全然无所谓了。
“为什么会有占有欲呢？”她却没有简单的放过他，“是因为……”她顿住了，半晌才继续开口，“你已经把我视作你的人了嘛？”这句话问得大胆，周方仪只见对面的人眉毛一跳，随后一层绯红慢慢爬上脸颊。
“我……”傅近年不知该说些什么，承认？那就和当面表白没有什么差距，但若是否认，他也找不出其它更好的理由。像是走迷宫进入死角的人，他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作答。
“那不如换个问题。”左右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周方仪索性把心中的问题全部抛出来，“傅先生，你对我究竟是什么感觉。”她心一横，便将这个困扰自己好几日的问题全盘托出。空气仿佛安静了一秒，她只见眼前的男忽而睁大双眼，似是从未想过这般大胆的话会从她的口中说出。
“我知道这个问题很唐突，”周方仪后知后觉地羞赫，“你只需要诚实的说出感受，完全不用顾忌我的心情。”她又补充了两句，想要缓和一下屋内莫名尴尬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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